可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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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夜行

Time to Love

* 少年时代原著延伸 双向暗恋

* 栗老师的理论指导与邬同学的反思实践

 

 

“你对尹柯可真过分。”

 

“我?”邬童的指着他的鼻尖,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。

 

“是啊,”栗梓点头,随手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,并没有停下脚步,“你是有多不喜欢他才会让他闭嘴。”

 

“那是因为他说他不信。”

 

“这不正常吗?党都允许我们宗教信仰自由了,你凭什么管尹柯信不信教啊?”

 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 

“可是在我们看来你就是这样,刻薄又无礼,处处针对他。”

 

一句“我没有”说的是那么的底气不足,让邬童开始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像栗梓所说那样态度恶劣。

 

回忆从他转到长郡的那一刻起到刚才为止,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里旋绕。是有几件事让他的心一沉,于是无意识地抿着嘴。栗梓看到,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,加快步伐想要追上走在她前面的沙婉。

 

“等等!”邬童几个大步就赶了上来,语气明显放软了许多,“那刚刚那种情况……我应该怎么做?”

 

“拿手捂住他的嘴啊,或者,直接强吻他,用舌头狂甩对方的口腔。”

 

像是在训练时间看到在长椅上缩着睡觉的陶西,邬童蹙起眉头一脸嫌弃,“你一挺文静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……”

 

“粗暴是吗?入腐门不谈节操。再说了,和尹柯讲套路,以你的智商肯定玩不过他,不如简单点,效率还高。”

 

“……”邬童被这番话震惊到,反复品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,“我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!”

 

“哪种关系?普通同学关系?这我早就看出来了。”

 

论文字游戏邬童还从来没赢过,干脆安静听着。

 

“你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,所以想要分析你很容易。”栗梓停下来意图好好给邬童上一课,可惜山路狭窄,不允许他们并排,她只好时不时地转过身看对方有没有在仔细听,“你在集合时发火是因为看到尹柯背着画板说他会拖慢大家的行程。尹柯是个男生,一个画板也不会太沉,所以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。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因为这个生气?”

 

邬童硬着头皮,做出一个“请君指教”的诚恳表情。

 

“因为你的潜意识里把画画当做了阻碍尹柯继续打棒球的原因,即便你知道事实并非如此。”

 

邬童的确觉得画画占据了尹柯太多的时间,他害怕尹柯对画画的喜爱程度会超过棒球。现在,棒球是两人有所交集的唯一媒介,难以想象,如果尹柯没有加入棒球队从此将自己隔绝在画室那一方天地里,他邬童该以何种理由靠近?

 

“而你对班小松发火也是因为这个理由。”

 

“那纯是他多管闲事。”邬童连忙摇头否认,拒绝将两件事混为一谈。

 

“呵,班小松只不过说了一句如果尹柯背不动他可以帮忙,你就将矛头对准了他。你试想一下,如果说这句话的是我或者是沙婉,你还会那么生气吗?”

 

没等邬童把“不”字说出口,栗梓就继续说:“说到底,你还是把班小松当成了假想敌。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,当时郁风在班里借读时,你不也因为他和尹柯搭了句话就为难对方?”

 

“遇到喜欢的就想要,遇到讨厌的就要闹。喜怒哀乐全部写在脸上,你白羊座的吧?”

 

“这都能看出来?”邬童情不自禁地张大嘴,双手抱拳,“服了服了。大神您再帮我算算尹柯呗,看他哪里比较好突破。”

 

“尹柯的生日是哪一天?”

 

“四月三十。”

 

“金牛啊。”栗梓摸着下巴,如果邬童手边有烟斗的话他真想递上去,在他眼里这姑娘简直就是福尔摩斯再世,他知道福尔摩斯不算命,但只是想借此抒发一下他无处安放的敬佩。

 

“金牛几乎不存在一见钟情,多数都是日久生情。班里也就你和尹柯认识最久了吧,所以,”栗梓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俩成的可能性很大。”

 

“真的?”邬童努力让自己看上不是那么欣喜,实际上他现在多么想回去找尹柯,完全忘记了五分钟前他还不承认自己喜欢他的事实。

 

“不过金牛死都不可能先表白的,所以你加油吧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前方出现的建筑打断了两人的对话。沙婉站在台阶上,看上去已经等了很久。门匾上的三个大字“祖师殿”宣告着此行的目的地已经到达,整体看起来并没有听上去那么气派。

 

“你们似乎聊的很开心。”沙婉说。

 

“并不。”栗梓看邬童还在琢磨自己的话,暗笑他傻,自己是棒球队经理当然对他们的个人情况有所了解,随口谈个星座特征就把对方唬得一愣一愣的。


“你进去过了?”

 

“别提了,”沙婉很是郁闷,“里面除了塑像什么也没有,道士们都坐一起喝茶呢。”

 

“那你们还来?”邬童有些生气,尹柯为此受伤,自己又陪着走了这么远的路,到最后只看到这么一个和之前所见到的无差的道观。

 

“书迷心中有情结,你不懂。”栗梓摆了摆手,然后转身小声对沙婉说,“你觉不觉得尹柯的气质和蓝二哥哥有点像?”

 

“可是邬童和魏无羡人设不符啊。”

 

“也是啊……不行不行,我还是站梧桐一棵。”

 

“我也站梧桐一棵。”

 

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,邬童假装没有听到的样子,本想把刚刚听到的都偷偷记下来回去百度,但他实在放心不下尹柯。

 

“你们还需要我陪着吗?不需要我先回去找尹柯了。”

 

她们答应的干脆,“去吧去吧。”

 

没走多远,他又折了回来,问栗梓:“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?”

 

“什么怎么做?”栗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
 

“就是现在……我回去见了尹柯……”

 

“道歉啊!我刚刚白和你说那么多了?”

 

“可是……”

 

“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,”栗梓翻了个白眼,“你当时给尹柯难堪时怎么就没考虑这么多?”

 

“我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
 

“这句话你和尹柯说去,”她有些不耐烦,“或者不说也行,反正你们两个的关系现在已经很差了,不怕更差一些。”

 

沙婉听明白了两人在说什么后,也加入讨论,“是呀,如果你觉得尴尬,就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。你看电视剧里的主人公,误会再深,几年之后还是会在一起的。”

 

可能因为是班长,沙婉说话总是很有信服力。邬童听了有些动心,心想不如就维持现状?

 

“你不是当真了吧,”邬童失焦的目光让栗梓很是无语,“你没救了,真的。”

 

“什么意思?”

 

“电视剧里女主把头靠在公交车窗上的镜头也很唯美,你可以试试,保你颠成脑震荡。”看到邬童半张着嘴恍然大悟,栗梓摇头叹气,“反话都听不出来我看你也别追尹柯了,他值得更聪明的。”

 

邬童不理会她的嘲讽,撒腿就往山下跑。山中很静,在他离好远后还能听到栗梓的抱怨:“有时候我真是怀疑我攻受站反了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邬童现在走的不是赤城山的主要观光路线,同组一共五个人,班小松在进山五分钟后就没了踪影,而两个女孩子看到指路标上的祖师殿字样后兴奋得不行,哪怕这条岔路上有回来的游客好心提醒她们没必要去都不听,非要到这个距他们一公里的地方膜拜一下。邬童原想坐在原地的亭子里等她们看完回来再一起走,只是尹柯担心两个女孩子在偏僻的山路上不安全,就说要跟她们一起去。

 

可没走多远,尹柯一脚踩空,好在这条路旁不是悬空的,他只是崴到了脚。于是,坐在原地的变成了尹柯,换邬童“护花”。

 

回程的台阶高矮不一,因为来时也是这条路,邬童走的很快。只想着快些见到尹柯,几个踉跄都没能绊住他,等走到当初分别的地方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。

 

不等我了吗?心慌无缘由地袭来,双腿机械地向前迈着。他还没说对不起,他还有好多话想和尹柯说。邬童满身的细胞都在祈祷着尹柯别走太远,请等等他。

 

请一定要,等等他。

 

五分钟后,他在下山路上又一个道观外看到了尹柯。屋顶是灰瓦的白色矮房,尹柯坐在廊下,在画板上绘着什么。见邬童来了,他不着痕迹地把画盖上,问了一句“其他人呢?”

 

“他们在后面,”邬童走上前蹲下,挽起尹柯的裤腿,“我先看看你的脚。”

 

脚背肿的很高,可能是伤到筋了。邬童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当地的老奶奶,便上前问有没有药可以借用一下。

 

老奶奶很热情,拿出了一罐自己配置的药油给他,并示意邬童把钱收起来。她说的是方言,邬童依稀听懂几个字,猜测是尹柯给过钱了的意思。他也没曾想为何尹柯会花了钱,只道过谢后回到尹柯身边,搓热了双手倒上药油,覆上踝骨为他按摩。

 

邬童看到尹柯染上红晕的耳尖一阵欣喜,不知哪来的自信擅自将尹柯的害羞和尹柯喜欢他划了等号。不过也幸亏他这么理解,才一鼓作气,将打了好几遍腹稿的话说了出来。

 

“对不起,我刚刚不是故意要吼你。”

 

“有一次我和妈妈一起去到一个庙里,当时刚好有一场棒球联赛的直播。妈妈在庙里祈福,我站在门口不耐烦的等她。那时我只想早点回家,所以在她让我也进去拜一拜时说了一句我不信这些。”

 

“她去世后,我有好几次都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一句不信,报应到了妈妈身上。”

 

“如果可以回到过去,我一定不会说那句话。”

 

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想你不要重复我的……”

 

邬童哽咽着,鼻头发酸,泪水模糊了视线但没有落下。不知道是因为提起了妈妈还是因为对尹柯有愧,他就是很想痛快的哭一回。心中承担了太多,委屈才会比任何时刻都来的汹涌。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,只想在最想要亲近的人面前卸下了一切强势的伪装。

 

“没关系的,我原谅你了。”

 

看到尹柯伸出双臂,身体靠近时,邬童不知道怎样的姿势才是合适,生疏地凑上前等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背上轻拍。

 

他们拥抱了。

 

来自尹柯的热度透过轻薄的衣衫传给他,心里那片荒漠瞬间就绿意盎然,叫嚣着想要更多。他紧贴着对方,呼吸着他们混在一起的味道。明明两年前也是这样亲密,再次做起相同的动作,内心却疲惫得像跋涉过万水千山。

 

他们就那样抱着,谁也没有松开,直至班小松从山上寻了下来打断。

 

“可算找到你们了,我走着走着,回头一看,人全没了……你们怎么了?脸这么红?”

 

“热的。”尹柯说,很自然的将手机递给邬童让他帮着拍照,将班小松的注意力成功引开。

 

邬童接过后低头看了一眼,不知为了什么眼底有笑意蔓延开。他为尹柯拍了几张单人后又将手机拿给班小松,让他帮着拍一张他们的合影。

 

他的手轻搭在尹柯的肩上,目光没有看向镜头,反而落向了几步之外的一棵树上。树上系着的,是善男信女们祈福用的红带,在大片的绿色里格外瞩目。那些藏在心底数载的仅一人知晓就这样曝光在邬童眼前。

 

健康,财富,姻缘。人们所求的逃不过这些,除去个别的红布上会写上洋洋洒洒的一大段,剩下简洁的,以邬童5.0的视力很容易就看清。

 

就在那些大多数中,他一眼就看到其中的一个,被他最熟悉的字迹染上了有关于自己的墨色。

 

邬童确信那是在他和尹柯生隙之前,他总会见到的两个字。

 

每次集训后累瘫在课桌上时,邬童都毫无例外的闭着眼抓起课代表们要收的试卷递给身边人,也不管他是否和自己一样疲惫不堪,理所应当要求对方帮着一并交上去。而自己,总会在试卷下发的那一刻对着笔力遒劲让人移不开眼的左上角感叹,他的捕手真的是无所不能。

 

他几乎忘了,他的名字也有被写得那么好看过。

 

原来如此。

 

告白的话难以说出口,晦涩地施予爱意又几乎不被人察觉。上帝善意的让他们重逢,可他们却自己走的如此坎坷。性格使然,怪不得别人。

 

邬童庆幸,还好他看清了,自己的心和尹柯的情。

 

“我们三个一起拍一张吧。”班小松拿出手机想要自拍,被邬童语气尖锐地打断。

 

“谁要和你拍啊。”

 

班小松嘴角抽动,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瞎了竟然觉得邬童有一刻看上去还挺无害的。

 

回山下集合点时,班小松自告奋勇要搀着尹柯,尹柯拒绝无效后只好从了他。


尹柯的画板背到了邬童的身后,这是令在场其他人比较吃惊的,因为当初邬童咬牙切齿的模样大家都有目共睹。果不其然,没过多久,平静得有些诡异的邬童看准了时机游离到栗梓身边,问她如果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该怎么办。

 

“知道对方也喜欢自己后就在一起啊!”栗梓快要被邬童一个又一个白痴问题给逼疯了,“人一辈子时间有限,遇到喜欢的人后就更耽误不起了。既然你们都是双箭头了就请大胆点儿,告白什么的谁说都无所谓了。”

 

说完又加了一句,“我求求你以后不要再来咨询我了,我收费很贵的。再说你在我一个单身狗面前秀好意思吗?”

 

“你们cp粉不应该深表荣幸并且甘之如饴吗?”

 

“可以了,”沙婉朝邬童竖起大拇指,“你能有这种觉悟说明你已经出师了,快去吧,尹柯还在等你。”

 

修学旅行的终点在对岸,架在河上的桥名为“夫妻桥”。除了长郡的学生,桥上还有不少游客一步一回头的拍照留影,仿佛只要这样做,就一定会白首。

 

邬童本想再让栗梓给算算白羊和金牛配不配,后来转念一想,这种东西还是不问为好,一旦听到不喜欢的回答岂不是自寻烦恼?

 

眼看着尹柯就要和班小松一起上了桥,邬童三步并作两步,穿过人潮回到尹柯身边,也不在乎身边有没有人在注意他们,看似大大咧咧的向尹柯伸出手,问道:“一起走吗,单身狗?”

 

周遭熙熙攘攘,他和尹柯静止在原处,绷紧的脸上肌肉出卖了他此刻为对方的回答而紧张的浓烈不安。

 

“你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?”尹柯问。

 

“知道,走过这座桥,你就是我的,我也是你的了。”

 

“我还知道,你不好好走路是为了偷拍我,画板上画的也都是我。”

 

看到尹柯惊讶的眼神,他补充道,“我偷偷翻了你的相册和画本。当然这种行为不太好,我先道歉。”

 

“你……”尹柯的心事被戳破,一时失语,可又无法责备他。

 

“你喜欢我,”邬童说的是肯定句,“而你也知道了我喜欢你,所以,一起走吧。”

 

没等尹柯答应,他就牵起了尹柯的右手,十指相扣手心相贴,拉着他,汇入了成双结对的人群中。

 

栗梓说得对,邬童想,在知道尹柯也喜欢他后,没有确认关系的每一秒都是浪费。一切都顺理成章,是时候该恋爱了。

 

脚下是奔流不息的河,身后是四季常青的山。未来会是怎么样,他们谁也不能预知。但邬童相信,两人作伴,总能将荆棘变花路,将漫长崎岖变修远坦途。毕竟,他是被尹柯祈福保佑的人。

 

此时有风经过,在那个两人互表心迹的道观外,一条祈福带迎风展开,上面写着:

 

“愿邬童,诸事顺利,一生平安。”

 

 

【完】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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